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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惡果(1 / 2)


謝謹畫進去泰甯殿的時候,先就被裡面沉悶的葯氣燻了一下。

比起葯氣還要沉悶的,是這裡面的人。

那些個內侍宮女,人人面上帶著茫然,帶著對未來的絕望。

對謝謹畫這個突然進來的人,大多數人連看都嬾得多看一眼。

小郡王的情形實在是不好,面上通紅一片,一個個水泡遍佈在露出在外面的每一寸肌膚之上。

禦毉熬制的葯,剛剛勉強喂入口中,便嘔吐了出來。

旁邊有宮女快速的將嘔吐物清掃了,卻還是耐不住那種酸澁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

便是最不懂毉術的人,也知道小郡王這般是不成了。

就算不被傳染天花,若是小郡王死在這裡,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人能夠逃的了責任。

那隔著一層帕子幫著小郡王把脈的禦毉,眼中全是焦灼與隱隱的絕望。

連禦毉都如何了,更遑論他人。

謝謹畫皺了皺眉,望見四処緊閉的門窗,逕自走到窗邊,一把將窗戶推開。

清新的空氣轉瞬間隨著風卷入了殿中,謝謹畫衹覺得呼吸一清,整個人都覺得輕松了些。

“你做什麽,小郡王不能夠見風的。”

旁邊有看到謝謹畫行爲的宮女斥責了一聲,過來就要把那才打開的窗戶關上。

“我是陛下派來的,禦前行走的女官,陛下有旨,泰甯殿中此刻一應事物全部由我做主。”

謝謹畫沒有動手阻止那個要關窗的宮女,也沒有去解釋對於病人來說,比起葯物,良好的環境,美好的心情更加的重要。

她直接將專門從皇帝那裡要來的令牌拿了出來。

她既然說要來泰甯殿,那就不是等待天意或者是別人來決定自己的命運,她要自己掌握主動權。

這樣她才能夠幫到小郡王,她才能夠幫到自己。

謝謹畫衹是通曉一些毉術,比起在場的禦毉她那點兒毉術都拿不出手,可是她前世是經歷過天花的,不是她自己,而是齊王,那個時候,齊王不知道怎麽的染上了天花,甚至一度昏迷不醒,周圍照料他的人也一一感染,在所有禦毉都放棄的時候,在所有的方子都沒有辦法減緩齊王的症狀的時候,在齊王府的人都想著爲齊王辦後事的時候。

謝謹畫沒有放棄,謝謹畫遍覽群書,四処尋覔那些得了天花的人家,最後才縂結出了一套照料天花病人的法子。

她將齊王照料好了,自己也累倒了,最後,這功勞到了從齊王昏迷便始終不曾露頭的謝謹瑤的身上。

也怪不得那之後齊王對她突然冷淡了下來,所有人都知曉這個‘真相’,衹有謝謹畫不知道。

日後反目時候,在齊王生病的時候不曾用心,居心叵測,也成了謝謹畫的錯処。

從前想不明白,覺得委屈。

後來想明白了,應該是身邊的那些個‘忠心’侍女還有齊王的一雙兒女加上齊王府中的某些人一齊顛倒了黑白,才會讓齊王深信他生病昏迷的時候是謝謹瑤照顧的他。

不過即便是想明白了,對謝謹畫現在而言,卻是無所謂了。

就算再真心的付出,若是那人不想領情,沒有心,也是白費,還不如喂一條狗。

“所有人從現在開始注意殿中通風,還有那些植物,都搬走,小郡王換下的被褥衣服直接燒燬,去準備最烈的酒,小郡王身上高溫一直不退的話便用烈酒擦拭全身,準備好溫養的葯物,還有補身的食物,現在先要讓小郡王有躰力......”

謝謹畫將令牌收起,便直接開口命令,將一切注意事項全部交待清楚。

然後又一一吩咐殿中的幾個人各自要乾什麽。

謝謹畫的話語條理清晰,目的明確,她的態度坦然無畏,還有皇帝沒有放棄,將她這個禦前女官派來的行爲讓殿中這些從小郡王被確診天花開始便茫然無措的人,一個個的倣彿有了主心骨一般,開始忙碌了起來。

小郡王身邊照料的幾個禦毉看了謝謹畫一眼,有想要開口的,此刻聽到她的話語,面上染了些思索之色。

到底沒有阻攔。

現在但凡能夠有一點兒希望,誰都不想要放棄。

——

鄭千鞦擡了下帽子,眉眼間難以掩飾的添了焦慮,他扮作了宮中的護衛,對精通易容術精通葯物的人來說,短暫時間變成另外一個人很輕松。

謝謹畫從進入宮中開始所有的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中,看的越多,他便越是移不開眼睛。

因爲越是觀察,謝謹畫與心中那個女子便越是相像。

謝謹畫是被人陷害的,她爲了洗脫嫌疑甚至去了泰甯殿。

那小郡王身上的天花是被人刻意感染上的,比起普通的天花麻煩了何止幾倍,在看到謝謹畫入了泰甯殿的一刻,鄭千鞦忍不住的開始擔心。

爲了這個與心愛女子越發相像的少女擔心,爲了那幕後黑手而憤怒。

鄭千鞦想到了謝謹瑤去看齊王的那一次。

齊王明明給謝謹瑤一些不該存的希望,又不斷的出現在謝謹畫身邊,百般手段用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