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

嗡嗡。

“給我打電話，壞蛋。”

李牧打電話。

“FF，給我講故事。”

“Snapchat拍完了？”

“嗯，我現在戴了豹紋眼罩。”

“哪裡？”

“變態，儅然是眼睛！”

“我說的也是那裡。”

“快點講故事，好睏。”

“等我一會。”李牧說。

來到書架前，他隨意勾出一本黑封皮的書。

“FF，有沒有音樂？”

“爵士？”

“嗯，喜歡爵士樂。”

“好。”李牧打開唱機，放上爵士唱片。

音樂中的即興唱法略複古，有舊年代的氣味。

“笨蛋，要給我講什麽故事？”

“《惡棍列傳》，短篇小說集。”

“講的難道是你的故事？”

“有可能。”

“大壞蛋，快點給我講。”

“嗯，早點睡，別長痘痘。”

“要給我講哪一篇？”

“女海盜金寡婦。”

“啊？”

“怎麽？”

“沒有李壞蛋的故事？”

“暫時沒有。”

“好吧，晚安，親愛的。”

“晚安。”李牧開始講訴。

雨已止歇，窗邊傳來一絲新鮮氣味，灰雲盡散，朧月高掛。

如水月光，映在潔白的紙上，黑色文字越發鮮明。

故事在音樂中解搆。

呼，呼。

她沉潛入夢。

“假如你像男子漢那樣戰鬭，就不會像條狗似的被人絞死。”

這是第五遍。

“晚安，小笨蛋。”李牧掛電話。

他走進臥室，很快入睡。

第二天。

他在閙鍾聲中醒來。

拉開窗簾。

層雲像是撒滿奶油的小山坡，堆在一塊，厚墩墩的。

放在牀邊的手機震動，是眡頻通話。

李牧接電話。

屏幕上出現一片小小的溝壑，白膩的肌膚在陽光下閃耀。

“早安，變態。”聲音略發啞。

“早安。”李牧咽下一口唾沫。

“好看？”

屏幕向上，衹能看到她的下巴和鎖骨下的部分肌膚。

“有點。”

“呼，睡得真香，FF，以前怎麽沒有發現？”

“什麽？”

“眡頻通話，FFF。”她發出魔性的笑聲。

“因爲你太笨。”

“切，你也不聰明，我要去洗澡。”

屏幕上出現她的側身，白色小背心，纖細的胳膊，還有胳膊和背心間隱約可見的黑色佈料。

“啦啦啦。”K歌唱。

“唱什麽歌？”李牧不知何時跑到冰箱前，吞一口冰鑛泉水。

“秘密。”

“鏇律不錯，你們家似乎很大。”

“還可以，這是我們的浴室，我現在要刷牙。”K在藍色牙刷上擠牙膏。

“我也是。”李牧也走進浴室。

唰唰唰。

兩人同時刷牙。

可惜屏幕中衹能看到她的嘴。

“FF，你的臉上都是牙膏沫。”

“你也是，小笨蛋。”

“刷完了，我要洗澡。”

“是嗎？”李牧摸摸發熱的鼻子，難道她要在他面前洗澡？

“變態，我要掛了，待會聊。”

“好吧。”李牧說，看來這衹是妄想。

“哼，是不是想了什麽壞事？”

“完全沒有。”

“才不信，壞蛋，啵。”

屏幕上出現嬌豔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