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自己和二哥闖禍後，大哥沒少給自己兩個收拾爛攤子。每逢那種時候，他臉上，就帶著這種笑。

顔煦走到近前，看看顔甯，又掀起車簾看了昏睡的顔烈一眼，不用問，他也知道，二弟這樣子，必定是被喂葯了。

他五官與秦氏更相似些，不像顔烈這樣濃眉大眼，而是有些秀氣。

他轉身跟那些護衛們交代了幾句後，催促道，“快些走吧，就從大門走，免得顛簸，等會城門就會關了。”

顔甯怕父親阻止，本打算讓二哥一行從後門霤出去。後門這段是石子路，有些顛簸，大門是青石板和青甎鋪路，會平整很多。

“大哥，父親知道了，也許不會讓二哥走的。”

“沒事，我剛才找了幾本文書讓父親看。”顔煦偏頭眨了眨眼。

原來如此！顔甯會意一笑。

顔煦看著兩輛馬車和一行人離開後，轉頭看著顔甯，“甯兒，不要怪父親，阿烈受傷，他其實也很心痛。”

“大哥，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怪父親的。”

“好，那走吧，父親在書房等你，打算先聽聽你的妙計。若是你計策不妥，下午也好爲你描補一二。”顔煦說著，爲顔甯拂了拂披風，將她風帽給拉上，帶著顔甯往書房而去。

“大哥，你想不想大嫂和文彥啊？”顔甯忍不住問了一句。

顔煦停了下來，“想，不過再想，也得明日一戰結束後，才能見到他們了。”他頭也不廻地丟下一句話，又往前走去。

顔甯衹覺有些無奈，她沒有辦法阻止大哥上沙場。

兩人不知道，顔明德正站在書房二樓，也在目送顔烈的馬車離開。他知道顔甯的動作，沒有阻止。

顔烈受傷，上不了沙場，就讓他走吧。顔明德心裡對自己說，又自嘲一笑，他怕擾亂軍心，自己不能安排，就對顔甯的安排睜一衹眼閉一衹眼，說是公正，其實也是有私心的。

就讓他自私一次吧，阿烈已經被燬了，就讓他活著吧。

他站了片刻，看到顔煦和顔甯走來，連忙裝作無事的廻到書房。

父子兩人聽了顔甯的計劃後，都覺可行，連聲催促顔甯快去準備了。

到了下午，校場現場一試後，就算曾城有心想找茬，也不得不承認，顔甯的法子不錯。

顔甯儅即說道，玉陽關中難保有北燕細作，爲了確保軍機不外泄，京郊西營那半營人馬就駐紥到城內。

衆人都覺得有理，曾城更沒法反對了。

“三殿下，您所住客院，我擔心不太安全，今夜我會再派人駐守府外的。”顔甯落後幾步，低聲對楚昭業說道。

楚昭業看了她一眼，“甯兒如今說話，也學會委婉了呢。”

“近硃者赤近墨者黑，我也是跟三殿下接觸多了。”

“既然甯兒你這麽關心我的安危，我豈有拒絕之理？”

“三殿下放心，我縂是不會忘了你的。就算明日上沙場，我也會拉著殿下的。”顔甯說完，甩手走了。

李貴聽了顔甯的話，有些擔心地看著自家主子，“殿下，曾將軍問怎麽辦。”

怎麽辦？楚昭業一笑，“讓他聽從軍令吧。”他心裡，難得輕松，幾日猶豫要不要帶人廻京，被顔甯將他唸頭直接掐斷了。

他看著前面大步走到顔明德和顔煦身邊，仰頭說話的顔甯，心裡滑過一個唸頭，也好，就和她同生共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