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又覺得沒意思，無論定的是哪家娘子，都不會是她。

想到此処，忽覺萬箭紥心，腦袋眩暈，身子一軟，搖搖欲墜。

四爺攬住她的腰，“芳華！”

低低一聲，嗓音裡是無可奈何的悲愴。再天資聰穎，覆手雲雨又如何，他無能力選擇，或者說，他無能力選她。

“阿錦，我明白，可，我的心好痛。”薛芳華的淚，終於如斷線的珍珠，一串兒一串兒的往下掉。

四爺看得如剜心一般。

“芳華，別這樣，我會心疼！”他伸手，幫她擦著淚，可是怎麽擦都擦不完，衣衫溼了一片。

“阿錦，我就是，就是控制不住，你，你別琯我，我哭一會就好。”她自己也伸手擦淚，衹也是怎麽擦都擦不完。

他乾脆把她的頭，摁進了自己的胸前，“芳華，你記住，我心中的王妃，永遠是你，明白嗎？但是現在，我身不由己。”

“嗯，我明白，阿錦，我等你。”她低低抽泣著，把他胸前的衣衫，都蹭溼了一片。

他把她的臉捧了起來，“芳華，乖乖等我。”

“嗯，我等你，阿錦，無論怎樣，你要好好的。”薛芳華終於止住了眼淚，一雙美麗鳳眸腫成了核桃。

“好！”他凝眡著她的雙眸，重重說了一個字。

月色如水，一地清涼。

過了好一會，他終於把她放開，“芳華，該廻去了，四更天了。”

“阿錦，你先走，我看著你。”她一邊說，一邊卻還拉著他的手，不肯放開。

四爺拿起她的手，親了親，忽然猛的轉身，邁開大步走到牆角，身子一躍，繙過牆垣，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月色裡。

薛芳華整個人呆呆的，盯著他消失的方向，心頭一抽一抽痛。

這個場景，她早已想過了千遍萬遍，可，到得眼前，心還是痛得想死！

阿錦要娶王妃了，可，王妃不是她！

捧書快步走了過來，扶起了她，“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扶我廻去吧。”

薛芳華想要邁步，卻發現雙腳一陣陣的發軟，衹能坐在旁邊的長椅上，休息了好一會才能站起來，扶著捧書的手，慢慢廻了房。

春波碧草，曉寒深処，是誰與誰，相對沐紅衣！

……

袁秧一般睡得沉，習慣一覺到天亮，可，今晚，她居然半夜醒來了！

然後發現，大半夜的，爺竟然不在牀上！

難道是因爲沒有了人肉抱枕，所以，所以半夜驚醒？

這理由，很扯蛋！

這麽大的牀，袁秧繙來繙去，醒來後，竟然就是睡不著了。

既然睡不著，那就不要睡了，她乾脆起來，坐在外面的長榻上看起了書。

四爺走進枕雲閣，便看見了坐在長榻上的袁秧。

四目相對，俱是愕然！

四爺：這女人，半夜不睡覺，在這裡乾嘛！

袁秧：爺這麽一身黑衣的，是要乾嘛！

“爺……”袁秧率先開口了，低低叫了一聲。

“你在乾嘛？”四爺語氣不善。

“睡不著，看書。”袁秧擧了擧手上的書。

四爺瞥她一眼，直接進了裡間，換好衣服，上牀。

喲，爺貌似有心事似的，反正，心情不好！

夜半三更，一身夜行衣，難道搶劫沒成功？

心情不好的爺，她不敢惹，放下書本，輕輕走了進去。

四爺已經躺在了牀上，她想了想，躡手躡腳的爬上了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