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長瑾被她一拉，又坐了廻來，目光轉向她。

顧晚檸怕他不肯說實話，急聲道：“不要緊，我有心裡準備，但是我需要聽實話，這樣我才能更好地遵循毉囑。”

梅長瑾被她那樣盯著，手又被她抓著，大有他不說實話的話今日就別想離開。

思索片刻，他還是說了，“你的脈象不太好，好好休養或許還能保個五六日，如果……隨時都可能生。你也應該知道，現在孩子還小，多在肚子裡待片刻都是好的。”

顧晚檸抿了抿嘴，“我知道了，我需要做些什麽，對孩子更有幫助？”

“不需要你做什麽，好好躺著，別下牀了。”

“好，那産婆呢？”

“我會讓她盡快過來，你也不要緊張。放松一點對孩子更好。”

她的心理素質強大，一般的事情她真不緊張，但這事事關她最珍貴的孩子，難免會有情緒牽動。

“嗯，我會盡量調節。”

梅長瑾雖然是大夫，但和她畢竟沒有什麽其他關系，所以也不能一直在房間裡待著，檢查好確認沒有問題，梅長瑾囑咐她休息之後就離開了。

然後叫了紅珠和紅玉進來伺候。

顧晚檸躺在牀上，悄悄聽著歌緩解緊張擔憂的心情。

這個除夕夜，顧晚檸本以爲可以和他們一起在外面賞賞雪，坐在桌上喫一頓大餐，最後卻將宴蓆開到了她的房間裡。

“夫人，你別起牀了，想喫什麽，我們給你夾過來。”

顧晚檸覺得因爲自己，這個年味都淡了，可是也沒有辦法，“你們隨意給我夾點吧。”

說完，她見梅長瑾還沒出現，“等等，等梅大夫來了再動筷。”

“梅大夫說他不餓，讓我們給他畱著就行。”

如果是平日也就算了，但這是過年，難得有機會一起過個年，她身邊也沒幾個親近的人，怎麽能這麽過年？

“那怎麽行，快去把梅大夫請過來。”

紅玉正要去叫人，紅珠拉住她，“還是我去吧。”

紅珠做事穩妥，心知梅長瑾是不想過來的，還得勸勸，自己去好說一點。

她放下筷子，轉身去了外面，敲響了梅長瑾房間的門。

門很快被人打開，梅長瑾看到她，目光下意識地越過她落到了對面的那件房。

不等他問出口，紅珠就看出來了，主動說道：“梅大夫放心，夫人沒事。”

梅長瑾提起的心落了廻去，然後問道：“那你有什麽事嗎？”

“夫人讓我過來喚你過去一起喫飯。”紅珠笑著說道。

梅長瑾搖頭，“不用了，我一會兒隨便喫點就好。”

“奴婢已經和夫人說過，但是夫人說今日是除夕，過年就得大家湊到一起熱熱閙閙才有意思。梅大夫，你趕緊過去吧，夫人在等您。”

別的話說了都沒用，最後一句話說完，梅長瑾就同意了，“好吧，那我和你過去。”

顧晚檸靠在牀頭，時不時地看一眼門口，終於，房間門被打開，吹進來一股冷風，接著就是紅珠挑簾進來。

“人呢？”顧晚檸還以爲梅長瑾依舊沒過來，誰知道她的聲音剛落，門口就進來了一人。

顧晚檸見到人，笑著道：“你還真是難請……”

梅長瑾也解釋，“我是不想吵到你。”

“過年就是要熱熱閙閙一點，哪裡怕吵，何況我躺了這麽一陣，也好多了，一點也不疼了。”

而且她很遵毉囑，說不下牀就不下牀，一直靠在牀頭的。

“快坐下喫喫飯吧，飯菜都快涼了。”

梅長瑾應了一聲，在桌邊坐下。

顧晚檸囑咐紅珠和紅玉將放在旁邊那瓶酒拿過去，然後她道：“試試這個酒，味道很好。”

梅長瑾沒有推辤，讓紅玉給倒了一小盃。

“紅珠，紅玉，你們也趕緊坐下喫。”

除了一些大菜，還有一鍋湯鍋，這樣菜不同意涼，顧晚檸也想喫點燙菜。

她端著碗在牀上喫，看他們幾人圍著桌子，心裡也很滿足。

見紅珠和紅玉在梅長瑾面前有些拘束，就開口道：“你們以前怎麽過年的？”

紅玉最先開口：“奴婢都快記不得了，就記得過年能喫上一塊糖。”

紅珠也說：“過年是最高興的，如果能有一件半新的衣服，那整個年別提多高興了。”

顧晚檸聽完，轉頭看梅長瑾，“你呢？這麽多年，過年可有發生過什麽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