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縈點頭應諾：“好。”

老者笑眯眯地伸手，要扶她上船。

她謝絕了，說：“老爺子，我自己就能行。”

語罷一手杵著樹枝，一手拎著裙擺，裙裾不晃，一個輕盈的小邁步就上了船。

老者看在眼裡，眼中的笑意深了些許，走到船頭劃起了漿。一邊劃，一邊繼續唱那荒腔走板的小曲子：“嘿——這裡的水路十八彎，這裡的長天接青山……妹妹喲妹妹你跟著哥哥走嘿，哥哥帶你去看山花花……”

葉縈有些想扶額，這個老者一把年紀了，怎麽唱這種油腔滑調的小曲，一副爲老不尊的模樣？關鍵是，唱得實在難聽……

不過，她什麽都沒說。

人家唱歌又礙不著她什麽，她靜靜地坐船就好。

那老者見她淡定，倒是忍不住問：“小姑娘，你覺得老頭子我唱歌好聽不？”

葉縈：“……老人家愛唱什麽，唱就是。曲子不在於好不好聽，在於抒發情志，就算唱得再難聽的人也有抒發自己的權利。”

老者的一雙綠豆眼笑成了兩朵花：“瞧瞧你這小姑娘，多會說話！你是我擺渡的第兩千多個考生了，之前的那些考生，要不就是嫌我唱歌難聽叫我閉嘴，要不就是昧著良心奉承我，想從我嘴裡多挖出些洞裡的情報。嘿嘿，哪有像你這個小姑娘，實話實說還不嫌棄老頭子我唱歌的。”

葉縈望他一眼，微笑：“那老爺子看在我實話實說的份上，不知可不可以賞臉告訴我些洞裡的情報？”既然他是第四關的任務發佈人，那麽，一點也不知道洞裡的情報是不可能的。但能不能挖出點情報，是靠運氣的。

運氣好，老者肯告知，儅然好。

運氣不好，老者要是告知了假情報，那還不如不說呢。

所以葉縈現在的心態很彿系，完全就是順嘴一問，老者能給點情報儅然最好，要是不給她也不會追著要，不然結果恐怕會適得其反。

老者聽她這樣說，精神一振：“知音難逢！小姑娘，看在你願意聽我唱歌的份上我等會就告訴你個情報！來，先聽我唱完這首曲！”

說著，又扯開嗓子唱了起來。

葉縈沉默，抱著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架勢聽。

她掌心星辰漩渦空間裡的小黑也沉默，這小家夥容易在很多事情上炸毛，偏偏在歌曲上不會，魔獸天生就不懂樂感爲何物，很多魔獸的咆哮比這老者唱歌難聽多了。

老者真的就這樣唱了一路。

最後，船靠近溶洞入口的時候，葉縈微笑著提醒：“老人家，該說情報了。”

“好，小姑娘你聽好了，”老者依舊笑眯眯的，倒也不食言，“洞裡很黑。”

所以，情報就是……洞裡很黑？

有多黑？

葉縈擡頭看了一眼洞口，青天白日之下，朗朗陽光把湖面照得十分刺眼，連帶著洞口石壁也帶著絢麗的金色反光。但若再仔細看，洞口往裡一個轉彎，卻是半點光線也沒透到外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