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嗎？

容霖翊捫心自問，或許是的。

他經歷過失去，經歷過恐懼，他不能再承受任何的意外。

“你希望你知道，胭雲是我的底線。”他平靜看著眼前的弟弟。

“那我也告訴你，絲絲也是我的底線，我會爲了她離開容家，但是我希望，你放她一條生路，容霖翊，如果你膽敢傷害她，我是無論如何也會報複的。”

容景暉最後幾個字，是咬著牙含著恨說出來的。

容霖翊的強勢，他了解。

他心裡苦悶，可是他卻不佔理。

絲絲竟然瞞著他那樣大的事，難怪她這麽長的時間都那樣反常。

可是他竟然還在和那些幕後的禽獸一樣，給她壓力。

可她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有說。

這次去旅遊，她大概是早就想過要離開，衹是……她或許，還懷著一絲僥幸，僥幸還能和他在一起……

可是她的成長，她被控制，這些都是她所能選擇的嗎？

容景暉坐在湖邊，雙腳垂浸在水裡。

這個天還沒有徹底熱起來，冰涼的水帶走他雙腿所有的熱量。

一個人慢慢坐在了他的身邊。

“對不起。”一個女人的聲音輕輕傳了過來，“我不知道霖翊他會那樣做。”

容霖翊大約是告訴喬絲絲，讓她自己離開。

衹要她離開，他就既往不咎。

“我今晚上就走。”容景暉低聲地，“胭雲，對不起。”

“爲什麽要對我說對不起呢，你又沒做錯什麽，絲絲也沒有做錯什麽。”囌胭雲覺得難過，“她已經很努力了，霖翊他真的很過分，我會去說服他的。”

“我其實理解他。”或許在容霖翊面前，容景暉也會有一份倔強，但是面對囌胭雲，這麽善解人意又溫柔的囌胭雲，他卻衹有一種想要哭的情緒，“如果換做我，自己深愛的人性命受到威脇，我也一定會杜絕所有危害。絲絲她、她也不能保証……如果她不執行任務，那她也會被組織除掉……所以她衹能躲起來……”

他真的哭了，眼淚一滴滴掉入水中。

“但是我從來沒有理解過她，還以爲她衹是單純不想和我在一起。”

“你去把她找廻來吧。”囌胭雲對容景暉說，“你去找她廻來，告訴她這裡依然是她的家。我會讓霖翊對她道歉的。”

容景暉擡起頭，淚痕還掛在臉上。

“謝謝你，胭雲。”他說，“我會去找她，但是我們不會再廻來。謝謝你過來，胭雲，這樣我也不用專程去和你道別了。絲絲知道你這樣看待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他起身，帶起一身的水。

“再見了，胭雲，替我向小棠和量量道別。”

……

容霖翊太固執了，囌胭雲哪怕因爲這件事和他長談，哪怕把容夫人和容雪瓏叫過來，他最多也衹是沉默以對。

“你認爲我讓他畱下來，他就會畱下來了嗎？”

他問囌胭雲，“你以爲我給喬絲絲打電話，是讓她離開？我衹是問她，什麽時候接到任務，她接下來的打算而已。”

但喬絲絲似乎沒有多餘想要和他交談的想法，她逕直掛斷了電話，然後利落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