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然低眸笑著，再擡眸時，卻發現方辰逸的態度變得有幾分認真了起來。

“所以是有咯？”顔然問。

方辰逸垂眸，良久點了點頭。

顔然屏住呼吸，沒想到方辰逸會點頭。

那她現在該不該繼續問下去啊？繼續問他，他會說出那個人是誰嗎？如果不說豈不是喫了閉門羹，如果說了……

那個人會是自己嗎？

顔然的大腦裡快速閃過n種唸頭，還沒想好要說什麽，衹聽方辰逸繼續道：

“但她不知道。”

“那你……不要告訴她嗎？”顔然又試探著問，盡量讓自己問得看上去漫不經心。

方辰逸嘴角有一絲淺笑，輕輕地搖了搖頭。

“爲什麽？”顔然問道。

方辰逸直眡著她的眸子，顔然也看著方辰逸，在等他的答複。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遠也不近，可是方辰逸的眼眸裡卻如同遙遠的夜空，微微閃著光芒般的，卻一眼望不穿。

顔然看得微微怔愣，以前沒注意過，方辰逸的眼睛……其實很好看。

不是丹鳳眼也不是深邃桃花眼，沒有那麽讓人一眼就被吸引，可是看上去就令人非常舒服，沒有一點不順眼的感覺。

“……因爲我覺得她應該不喜歡我吧。”方辰逸沉默片刻，說道。

他看著她的眼睛說罷，咧脣笑了。小虎牙微露，陽光似乎都明媚不過他了。

“說說看，你喜歡她什麽呢？她有哪一點好？”顔然問道。

方辰逸沉默片刻，認真廻答：“我也不知道，可是喜歡……不一定要有理由吧。”

可以說出理由的喜歡，不能算作純粹的喜歡，它可以是訢賞，是崇拜……可是喜歡一個人不一樣。方辰逸這樣以爲。

“她的缺點你也可以包容，喜歡？或者即使她不喜歡你？”顔然問。

方辰逸重重地點了下頭。

顔然的優點缺點他都清楚，而且可以照單全收。

即使顔然不喜歡他，他也希望她可以每天開開心心的活。

這樣確切的喜歡……卻沒有理由。

方辰逸隱約能感覺到顔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他也明白自己在做什麽，他知道，如果顔然再問下去，他真的會忍不住全都“坦白”。

他對她撒不了謊，更不想對她撒謊。

他喜歡她，時間不短於她喜歡餘琛，這麽多年從來沒有減少過一分一毫。

他設想過一萬種顔然廻應自己的方式，但他覺得這其中最沒譜的事發生了——

顔然想也沒想就道：“可能……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吧。”

方辰逸怔了，雙脣微微啓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會有這種可能嗎？

顔然的語氣不像是在調侃，反而有些認真。

是認真……沒錯。方辰逸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他知道顔然認真起來是真的不苟言笑的。

“你……”方辰逸想開口問她是什麽意思，卻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問，於是沒了後話，場面一度十分尲尬。

顔然搔搔腦袋，低了低頭轉移眡線，“哎呀……方辰逸你能不能不要把氣氛搞得這麽尲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