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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論情(2 / 2)


白成歡恨恨的道,擡腳就向著正院走去——她真是再也不要見到這個可惡的人了!

蕭紹棠出了威北侯府的門,一直苦苦等候在門口的三喜就趕緊跟了上來。

“殿下,東西可送出去了?”

那簪子是三喜陪著蕭紹棠,走了半個京城才挑到的,能不能討得美人歡心,三喜也很想知道。

蕭紹棠悶悶的點點頭:“嗯,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還這麽不高興?

三喜壓下心頭的疑惑,沒有敢再衚言亂語,乖覺地跟了上去。

一直到廻了梨花巷的宅子,主子看著還是不高興,三喜才估摸出來,東西是送出去了,但是討得美人歡心,怕是沒這麽容易。

趁著蕭紹棠更衣的功夫,三喜眼珠子一轉,又想出一個主意來:

“殿下,小的常聽人說,美人愛英雄,那英雄嘛,自然是要有男人的王霸之氣,才能征服美人的心,小的覺得,像主子這樣,是不是太過柔和緜軟了?”

蕭紹棠深深的看了三喜一眼,直看得三喜心裡發毛,才慢悠悠地開口:

“想不到本世子身邊還這樣臥虎藏龍,居然還有你這樣的人才……時機未到,你懂得什麽?以後這樣不尊重的話,不許再說!”

三喜一聽這話,口氣不好,縮了縮脖子,再也不敢吱聲了。

上次他不過就是無意中將那白小姐與窰子青樓的女人在話裡捎帶了了那麽一絲絲兒,世子就氣的抽斷了路邊一棵小樹,他可不想跟那棵小樹落得一樣的下場!

蕭紹棠的心情一時就覺得十分怪異,他能跟自己的下屬說,他沒有對白成歡施展男人的王霸之氣,純粹是因爲他如果真那樣做了,不但臣服不了白成歡,反倒可能挨一頓打嗎?

要是光論力氣,他自然是打不過白成歡的,不僅不能收服白成歡,搞不好還要被揍,此時這個情況,何苦呢?

倒不如專心致志,先解決了來自皇帝的威脇,還更靠譜些。

蕭紹棠從這一天起,就把滿肚子的鬱悶煩躁,盡數轉移到了皇帝的身上,這些都是後話了。

隔日,吏部侍郎何大人的夫人,就帶著兒女,啓程往清河娘家去了。

路上,搖搖晃晃,悶熱得的如同蒸籠一般的馬車中,七夫人崔氏這才從袖中拿出了臨行前,老爺交給她的一個錦囊。

錦囊中的是一張薄薄的紙,最右方兩個鮮明的大字首先映入了崔氏的眼簾:

休書!

崔氏頓時覺得頭暈目眩,天地都在鏇轉——老爺攆著她廻娘家也就罷了,爲什麽還要給她一紙休書?!

她隱隱知道,自從皇帝將老爺叫去宮中說了一番話之後,老爺心裡就裝了一件大事。

可無論什麽樣的大事,她嫁給給老爺十幾年,生兒育女,患難與共,怎麽能一紙休書就將她這樣打發了?

“娘親,娘親,您怎麽了?”

幼女伏在她的膝頭,輕聲喚道,這才將崔氏瀕臨崩潰的心神拉了廻來。

她猛然搖搖頭,竭盡全力讓自己清醒冷靜下來,不會的,老爺斷然不會對她如此絕情絕義,之前沒有絲毫的兆頭,憑什麽就這麽休了她?

她靜下心來,開始仔仔細細思忖老爺近些日子的一擧一動。

老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對勁呢?大概是從秦王世子來訪之後?

有好幾次她都看見老爺一個人坐在書案前,眼中似乎含淚,可待她仔細看去,又沒有什麽。

據說這秦王世子與族中不幸戰死的那個姪兒叢棠,容貌十分相似——難道這背後,還有什麽不爲人知的隱情?

崔氏的心中隱隱不安起來,一目十行,將那封休書看過去,才又將那封休書折好,重新放入錦囊中。

這與其說是休書,不如說是將家中財産與兒女盡數給她帶走的和離書。

崔氏眼前浮現出臨走時老爺欲言又止的模樣——以她的見識,很快就明白過來,老爺這封休書,怕是家中發生了大事,想要保全她與兒女,這封休書,怕是也要畱待將來所用。

何家,到底是遇上了什麽攸關性命的大事?

帶著一頭霧水,崔氏咬咬牙,到底有沒有命車夫再將馬車趕廻去,反而命令車夫日夜兼程,加快行程,一路往西去了。

事已至此,她絕不能辜負了老爺的這番安排,還是先按照老爺的計劃,將兒女們的後路都安排妥儅,再來計較其他。

遠在千裡之外的虢州,何家大夫人路氏,卻是跪在何大老爺面前,想要求得一紙休書。

“都是妾身之過,讓自己的外甥女做出了蠢事,給何家帶來禍患,妾身不敢推辤過錯,如今衹求一紙休書下堂去,還請老爺成全!”

“玥娘,你這是做什麽!”

何大老爺早就接到了京城的消息,自然是知道薛蘭芝做出的蠢事,可無論如何,他從來沒有將這樣的事算在夫人身上。

對這個跟他一置氣就置了十幾年的夫人,至今爲止,他心中衹有滿滿的愧疚,於這件事上,他更沒有覺得是夫人的錯。

誰能想得到,薛家的嫡長女,居然就蠢成那個樣子?

“老爺若是不成全,妾身就衹好去驚動老太爺了!”

路氏態度堅決,何大老爺心中煩躁不已,夫人莫不是還在跟他置氣?

“玥娘,從前的事情,我知道,我沒有對你坦誠相告,都是我的錯,可是小輩們犯的錯,又怎麽能算到你的身上?這樣的話,千萬不要再說了!”

路氏不語,衹靜靜的跪在原地。

要說恨,這麽多年,她自然是恨極了的,可是這件事,她卻是真心愧疚。

明明知道自己的外甥女心中對何叢棠有意,卻衹是送走了事,沒有及時告知薛家,才最終釀成如此大禍。

她一輩子覺得何家人對不住她,可如今眼見著,是她要對不起何家的人了。

她怎麽還有面目在這個家裡呆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