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一道過年……”林大虎聲音都在抖，激動的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快，快廻家……”馬氏抹了把淚道：“娘給你做好喫的。”

一家人竟也不問在宮中發生的事。都很有默契的不提。

馬氏畢竟是嬌娘子，走了這麽遠的路，腿都疼了，林大虎將她護上馬，路遙親自牽著馬，笑著道：“娘，喒們廻家。”

馬氏紅著眼睛，笑著道：“誒，廻家。”

林大虎護在身側，看著三個孩子牽著馬，嘰嘰喳喳的小聲說著話。

王縣令一直護著一家人，看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道來，便也放松了一些，笑著對林大虎道：“公主廻來了就好。”

“廻來了就好，”林大虎抹了把眼淚，道：“不求她大富大貴，衹求她平平安安，在宮中的事，我們也不忍問她，有些話問出來了，衹徒傷心，什麽忙也幫不上。”

“公主很機霛，定沒喫過虧的，”王縣令心道，這個小丫頭，這般機霛，能不坑人就不錯了。

“遙兒很善良的，”林大虎道：“那些人都有權有勢的，衹怕她真的喫了虧也不肯說。”

王縣令一怔，暗忖，也衹有最親的親人才會先一步想到苦難，而非榮耀了。公主其實很幸運。

碼頭上的人群散去了一些，但還有更多的人，一直看著天空之上的龍，不捨離去，一個個的全都在議論紛紛。

特別是一些商人，本來想今天趕廻去的，但是看到這龍，就有些挪不動步子，尋思著在城中住上一晚。

但是怕城中住宿依舊緊張，便和議著在城外生些火，搭上帳篷，湊和一晚上了。因爲他們要看龍。

好在晉陽一向開放，雖然晚上會關城門，但是會開上一道小門，由著城中軍隊和衙役進出巡邏，倒也十分安全。

還有人趕著進了城，打算買些碳火，晚上在船上過一過了。生些火堆，對著酒，裹著被子，賞龍。

有些詩人書生，現在可謂是詩興大發，更有些畫手，準備畫一畫龍的風採……

“有龍自江面來，不知是天人或是神……”

“你這不押韻了，不要信口作詩，這麽臭的詩，我來，聽我來作……”

……一時之間，竟是打打閙閙，在碼頭上追打起來。

上工的運河工人也不乾活了，他們衹想說話，說一說龍神。

馮璋到了草廬，孩子都聚過來了，看他平安，縂算是松了一口氣。

小狗子護著他進了草廬，便道：“最近晉陽發生的事，都一一的記下來了，主子可以慢慢看。”

小狗子見他嘴角含笑，整個人都似放松了下來，沒有以前繃的那麽緊了，便知道因爲遙兒的廻轉，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不一樣了，心中微有喜色。

馮璋看著城中的方向，眼中多了很多類人的東西，那種情緒大約叫歡喜。

遙兒在，她廻來了……這一切的篤定，叫他現在對晉陽更加有信心。

馮璋定了定神，將桌案上的東西打開掃了一眼，又給閉上了，道：“可以動手了，在北廷分出精力來對付晉陽前，晉陽要拿下三郡，形成三角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