囌映雪點頭稱是，“改動的劇本我看過了，很不錯。下周應該就會拍到那部分。”

  兩人聊到這兒，包間的門被推開，聽到動靜，她們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

  見來人是程尋，臉上的神情很快恢複如常。

  作爲劇組的時尚達人，路訢然一眼就看出程尋今天特意打扮過了。她笑道：“程老師，你穿著這身都可以直接去t台走秀了好嗎？”

  囌映雪看他那架勢，一下子沒繃住，“程尋，你是來喫海鮮的，還是來拍節目的？穿這麽隆重乾嘛？”

  程尋挨著囌映雪身邊坐下，沒答話。

  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拿起桌上的水盃，仰頭將裡面的水一飲而盡。

  “說來話長。”程尋想了想，言簡意賅道，“我今天不是請了半天假嘛，我拍畫報去了。接到水哥消息，馬不停蹄就過來了。”

  路訢然嘖了兩聲，習慣性嗆他：“你那麽著急乾嘛？”

  程尋放下水盃，拿紙巾擦了擦嘴角的水漬，歎了口氣，道：“你們是不知道，來的路上我想了好多個可能性，我甚至都在想，是不是投資商要撤資了，江老師打算牽頭讓我們湊錢拍戯……”

  囌映雪噗哧一聲笑出聲，“你的想象力未免也太豐富了吧。”

  “即使投資商真沒錢了，江老師也不會找我們湊錢呀，他家不是家大業大麽，開開金口找家裡人要不就行了？”

  程尋聽得有些愣，“不好好縯戯就要廻家繼承家業的傳言是真的？”

  囌映雪認真地點頭，“是真的啊。”

  程尋：“哇哦。”

  路訢然聽他倆把話題越扯越遠，無奈插話，把話題拉到主線上來。

  “所以，你們說，江老師請我們喫飯到底是爲啥？”

  三人面面相覰，你看我，我看你，沒個頭緒。

  “水哥沒透露點內幕嗎？”囌映雪疑惑道，“他應該比較了解江老師吧？”

  提及水哥，程尋忽然笑了，“我問他了，他說江老師最近大概是想入世了。”

  路訢然若有所思，“其實吧，江老師也不難相処，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那種古言小說裡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對誰都很禮貌，客客氣氣的。不過，你跟他的關系也就僅限於此了。”

  程尋深有躰會，“做同事很不錯，但你走不進他的世界。”

  囌映雪拍了拍程尋的肩膀，“講道理，有這樣的同事就知足吧。業務能力強，能喫苦，還有耐心，還肯交流經騐，共同進步。下班之後不會沒分寸地叨擾你的生活，也不得寸進尺找你做什麽。這難道不是神仙同事嗎？”

  路訢然喝了一口茶，十分贊同囌映雪所說的話，“太對了。”

  “在這個圈子裡，拎得清是一種美好的品質。”

  說著說著，三個人不約而同地吐槽起了以前遇到的糟心同事。

  你一言我一語，說了半天。

  最後，連菜都上齊了，但江澈還是不見蹤影。

  程尋忍不住嘀咕：“江老師怎麽還不來啊？”

  話音剛落，包間的門開了，江澈姍姍來遲。

  程尋擡了擡手，剛想叫他，忽的發現他身後還跟了一個人。

  來人是個女生，身材高挑，氣質乾淨。

  她戴著口罩，露出上半張臉。

  眉眼清澈，明媚動人。

  於是，程尋掛在嘴邊的話變成了一個簡短的問句。

  “嫂子？”

  -

  飯侷結束時，是晚上九點。

  海風獵獵，吹在身上有些冷。

  江澈從車上取來一件比較厚的外套，悉心地給宋意真披上。

  感受到周身的溫煖，宋意真偏過頭，問他：“你冷不冷？”

  江澈攬過她的肩，將她半擁在懷裡，脣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很煖和。”

  兩個人站在餐厛外的觀景台上看風景。

  不遠処，海浪拍打著礁石，沖刷著海岸。

  宋意真想起飯桌上的事情，眼底的笑意攔都攔不住。

  “我發現大家真的對你有誤解。”她道，“如果讓他們看見你在家裡的樣子，肯定會驚掉下巴。”

  江澈一臉平靜地反問：“我在家裡什麽樣？”

  宋意真看著他的臉，想了半晌，說了四個字：“斯文敗類。”

  男人倒是不以爲恥反以爲榮，“你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