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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欢眠第29节(2 / 2)


  如此按着第一世的发展,估计过不了两年,两家便要议下亲事,结成儿女亲家。

  当初的自己,因着不辨忠奸,不识沈惟庸皮囊下的心脏是红是黑,一门心思想嫁他。最后害得冉家阖府身首异处。

  而这一世,小妹经她在信中点拨,早对沈惟庸此人有了不好的印象。

  信中小妹说,沈家二公子刚到京都便病倒,一直卧床不起,身体时好时坏。

  而沈家邀请阿母赴宴时,无意听到几位聚在一处的小公子,兴致勃勃的八卦沈惟庸的头发,好像稀疏的已经不成样子。

  沈惟庸为此烦恼不已,成日里着人寻访救治方子,脾气也不复往日温和。

  冉韶裳表述的语气里颇是嫌弃。

  少棠看到这儿,坐直身子,捧着信,无声地笑起来。

  笑着笑着,眼前的字渐渐变得模糊,两行清泪缓缓淌过她娇嫩的肌肤,一颗又一颗滴落到信笺上,洇湿了字迹。

  情绪稍定,少棠铺纸磨墨,写完回信,信中除了叮嘱小妹习武,照顾好幼弟,还向阿父讨要他书房里的孤本九州食记,她要送给谢迎刃,助他在厨技上成为九州第一人。

  傍晚时分,不出意料,少棠等来了六师叔尤不同。随之跟来的是表情沮丧的师兄李智。

  尤不同一点不觉得他给冉少棠下药被揭穿有什么可尴尬的,进得门来双手负后,悠哉悠哉的在庭院里东瞧西望。

  “上次来的匆忙,没仔细欣赏你布置的庭院。听老三说,委实有京都古朴之风。”

  冉少棠在心里扮鬼脸,直接开怼:“三师叔去过京都?什么时候的事?”

  药王宗每半年外放优秀弟子出山历练,听闻三师叔不喜离开境山一草一木,从未离开过鬼方的一亩三分地,最远也就是距离鬼方最近的千门镇打打牙祭。他何来京都的见识?

  冉少棠毫无压力的戳穿六师叔的谎言。

  六师叔的肤色偏黑红,所以少棠在他的脸色上无法判断有没有戳中痛点。

  尤不同清瘦的身形在庭院转完一圈,最终脚步停在南墙根下少棠新开辟的一块药田边。

  少棠刚拨完种子,药田光秃秃的,露出来的都是新翻出的黄土。

  尤不同眯着眼,转起了歪脑筋。

  这个时节能种活的药草品类不多,难道冉小鬼种的是毒物?

  他撩起袍角作势就要蹲下,一直盯着他的少棠眼疾手快抄起尤不同的胳膊,递给紧随的谢迎刃一个眼神,两人一左一右架住他。

  “六师叔,这里又热又脏,咱们去厅里说话。”

  第038章 药田

  少棠个子矮,不得不踮起脚尖,与谢迎刃合力把尤不同架了起来,费力的推着他往赫赫堂去。

  尤不同疑心更重,假装配合,呲牙咧嘴:“你们两个小鬼想把师叔的老骨头折腾散架?别推了,我自己能走哇。李智,你傻愣着干嘛?想看师父摔死在这儿。”

  李智在艮峰已经被师父训斥成一头只会把脑袋扎进沙子里的鸵鸟,听到师父的声音还有点瑟瑟发抖。反应起来有些迟钝。他实则是不想跟师父上坤山的。万一遇到终师叔该如何解释师父下药一事。

  少棠见李智异样,麻利的伸腿,轻轻松松绊倒了他。暗道:李智师兄回头一定要谢我哦。

  这一下摔的不算太痛,李智庆幸少棠这一脚倒为自己解了围,干脆趴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假装伤残动不了。

  尤不同破口大骂:“没用的东西。”

  少棠手上暗暗使劲,就是不松开尤不同的胳膊,嘴上不依不饶:“六师叔,您好像比我阿母还要小几岁,怎地变成老骨头了?药王宗宗规第十七条,不许打诳语。”

  尤不同本想着倚老卖老,脱个身,却被冉少棠毫不留情拆穿还扣了个违反宗规的帽子,十分不悦,竟奋力挣脱两人束缚,转身扑向药田。

  他行动起来显然没有了“老骨头”的半点踪迹,以手为铲三下无除二插进土里使劲翻出几粒种子。

  “六师叔你这是做甚。”谢迎刃还要去拦,却被少棠伸臂挡下,笑眯眯的双手抱胸,歪头看着尤不同,“六师叔,我的药田有何不妥吗?宗规则里可没说只许你种不许我种。六师叔是看上我的种子?”

  尤不同捏碎一颗种子又闻又看,辨不出结果干脆动嘴咬上一口。

  “呸呸呸。”种子又被他吐了出来,种子没问题,他悻悻地扔进药田里。

  他回头瞪少棠。没问题你为何装作紧张的样子?难怪老七讳莫如深地提醒自己离冉少棠远点。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跟她爹冉问一样的狡猾不说,还装模作样,故弄玄虚的本事丝毫不逊于她爹。

  少棠在尤不同刀锋般的审视下,依旧镇定,双目流露无辜神色。

  其实,打心眼里,她就佩服这样对自己喜好之物执著之人。为了分辨是何药种,竟然不怕中毒上来就咬。这种不怕死的精神不是人人都有的。

  不过毁她药田另当别论。

  “六师叔,种子有何问题?”

  “暂无问题。”尤不同甩着手上的泥土,恰好李智见机爬起来。尤不同招手让他过去,顺手在李智衣袍上擦起手来。

  少棠看着李智小徒弟面不改色、习以为常的模样,甚觉谢十三平日里对成乙师叔滔滔不绝的景仰之情有多明智。

  红花就要有绿叶配。

  要不是尤师叔这番作为,她还真感觉不到成乙师叔的可贵。

  她肃肃容:“种子是师父送我的。让您搞成这样我看是长不出药草来,还是六师叔帮我去跟师父解释吧。”

  尤不同听到是丰滔滔送的种子,立即变色。

  其实,他不过是想与冉少棠谈条件,以入股之事换她的一点血来做个研究。又觉得他准备入股的那点财帛拿不出手,怕少棠这小鬼不肯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