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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六少是坏蛋!(1 / 2)

第213章 六少是坏蛋!

眼见落下最后一笔,她才情不自禁喝彩:“好字!”

“小丫头,你也懂得书法?”听到自己的字被称赞,忠叔心情大好,乐呵呵地问:“刚才我看你磨墨的姿势很不错,磨出来的墨汁也恰到好处,想来也是练过的吧?”

“我爸对国画很感兴趣,作起画来是废寝忘食,所以我小时候常常被逼着旁观,顺便打打下手。”她小心的把宣纸上的墨汁吹干,笑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熟能生巧吧。”

闻言,老中医立即就来了兴趣,问道:“哦?令尊怎么称呼啊?”

“家父颜母明。”

“原来是他。”老人恍然大悟。弄墨大师的亲生女儿,难怪气质俨然,非一般的女孩可以相比。

白妞儿的双眼笑成了一湾月牙儿,父亲虽不是什么大官员,但是书法界还是颇有些名气的,也拿过不少奖项,爱好书法的人,多少都头听过他的名字。

“说起来,我和你爸爸还有几分交情呢,既然你是他的女儿,正好可以给我解个惑。”

“您但说便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颜小麦对这爽朗的老爷爷好感大增,说起话来也轻松了许多。

“这个问题已经在我心里憋了很久,可是你爸爸一直都不肯正面回答我,害得我这些年来满脑子都想着那事儿!”老人家压低了声音问道:“丫头,你可还记得,五年前你爸爸曾经画过一幅画,拍出了三百万元的高价?”

“您说的是《山鬼》?”

“不错,正是《山鬼》!”老人家唏嘘道:“正是那一幅画,成就了他弄墨大师的佳名,也捧红了另一个人。”

旁边的热水壶噗噗的跳着,她把热水注入茶壶中隔好渣,逐一为两人的茶杯倒上八分满,才奇怪道:“捧红了谁呀?”

“当初为这幅画题词的人——舞文。”忠叔接过茶杯,感叹的说:“我和你爸爸关系也算是不错了,可是不管我怎么问,他就是死活都不肯告诉我题词那人是谁。丫头,你答应了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啊,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告诉我那人是谁吧。”

好在杯子只是放到唇边,还没来得及喝茶,否则肯定会一口茶喷出去的。

颜小麦轻咳一声,若无其事的放下茶杯,思索着要怎么回答。

望着那渴求的眼神,她是没法说出拒绝的话。问题是,当初给《山鬼》题词的就是她呀,这叫她怎么说?

《山鬼》那幅画,画于五年前,薛辰寰离开之后。终日疯狂寻找爱人的女儿刺痛了颜母明的心,劝慰没有半分用处,悲痛之下,他躲入画室,用了两天两夜的功夫,画了那副闻名全国的《山鬼》。

山巅之上,一位披薜荔腰束女萝的的女子跨坐着赤色的豹子,手里折了支鲜花,深情的望着远方。女子身后,是一只色彩斑斓的花狸,眼神中露出淡淡的愁容。背景山石嶙峋,白雾霭霭,细雨迷离,整幅画面都是一副悲凉的景色。

颜母明画这幅画,不过是一时兴起,借此发泄心中的情绪。画完之后,便不再理会。无意中瞧见这幅画的颜小麦,却被画上悲凄的意境所震慑,脑海中自然而然就浮现出了屈原的那首词——《九歌·山鬼》。

词中描述的是一位多情的山鬼,在山中与心上人幽会,而心上人却迟迟不来的缠绵痛惜之情,和她当时的心境是那么的吻合。她没有深思,提笔便在画面左边的浓雾处提下了那首词。或许是心中悲痛太甚,思念成狂,让习惯了写簪花小楷的她落笔无思,一气呵成的写出了平生第一篇狂草。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

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

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猨啾啾兮狖夜鸣。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到现在,她依然能体会到提笔时的那种痛楚,和父亲一样,写完那首词后,她便抛诸脑后,全身心的沉浸在寻找旧爱的途中,直至一个月后那幅画被拍出高价,才发现画上的题词原来是自己所写。

一副《山鬼》,让本就具有名望的颜母明大红大紫,拜访者络绎不绝,一为瞻仰一代国画大师的风采,二来也想打听赋词的人是谁。为了保护女儿,颜母明索性闭门谢客,她为那幅画题词一事才没有被泄漏出去。

也就是从那幅画起,颜母父女便被冠以“舞文弄墨”的名头,意喻这两人字体了得,画工更甚。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她颜小麦,其实就是“舞文”罢了。

只是那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她现在的心情也早已平息下来,不复当年的哀思。不成想五年过去,居然还会被人提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嘴巴张合了好几次,都没能厚着脸皮说出那名动一时的舞文就是自己。

老人家看着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可能性,脱口而出:“丫头,那舞文该不会是你吧?”

“呵呵呵……怎么可能。”她尴尬地笑了笑。

“龙生龙凤生凤,弄墨大师惊才艳艳,女儿能写出那样的词来并不奇怪。”老人家眯起一双老眸,又铺了一张宣纸在桌面上,狡黠的笑道:“不如你写几个字,让我判断判断?”

“这……不好吧?”她往后退了一步。开玩笑,眼前这位老人家一看就是对书法很有研究的,这种人目光那叫一个犀利,就算换一种字体也不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一只毛笔硬塞到她手里,老人家已经自动自发的磨墨去了。

事已至此,推脱没有任何意义,还会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沉凝片刻,终是饱蘸浓墨,执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刷刷写下: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和悲切的《山鬼》想比,这首来自王维《终南别业》的其中一句,恰恰道明了她在遍寻旧爱无果,逆境绝望之时破土而出看淡一切的新局面,也是她现在心情的写照。

多年来的疑惑一朝得到解答,忠叔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得知眼前这丫头真的是寻找了多年的神秘人时,他的心情还是大为激动,连连喊着终于找到了忘年交,并和白姑娘约好下次再聚。

把忠叔送走,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要换做平时,这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人家肯定耐不住性子和几个小辈坐到这么晚的。不过这三个小辈都不是普通人,其中一个更是他崇拜多年寻找多年的“舞文”,他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畅聊两个多小时还不够,还非得要白妞儿给他写几幅字,说要拿回去好好的裱起来。

她着实是无奈得很,看着高兴得如孩子般的老人,拒绝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便如他所愿洋洋洒洒的写了一篇岳飞的《满江红》相赠,而忠叔也很有眼色的没把她另一个身份说出来,只表示难得遇到一个如此对脾气的年轻人,自是要好好结交一番。

“你练过书法?”焰六少牵着她的手走出电梯,奇怪的问道。

“嗯,小时候练过一段时间。”曲延蛇滑的笔锋是骗不了人的,没必要隐瞒。

焰六少点了点头,眸子浅眯,意味深长地说:“忠叔很喜欢你。”

废话,表现得那么明显,谁看不出来。

她默不作声,下一刻,握着她的那只大掌紧了紧,“我也是。”

一个啷跄差点摔倒在地,她恼怒的提起长到脚踝的裙摆,猛地飞了个白眼过去。

无端端说这种话,不知道会让人很尴尬吗?

黑色的悍马静静的停在路边,带着一股震慑人心的强大存在感。焰六少打开副驾驶室的门,做出了邀请的动作,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只觉得这个人又冷又酷又拽,看起来相当不好相处。真正相处过一段时间后,又觉得他脾气怪异,令人捉摸不透,面情更是莫测更深,根本让人难探喜怒哀乐,这不,冷着一张脸做出邀请的样子,知道的是请她上车,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抓她去调查呢。

痛经的秘密被知晓,到底还是尴尬的。

她一直侧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就是不肯去面对他。

直到车子一拐,进入到一个老式的小区,她才反应过来——敢情这死男人流氓劲儿又犯了!

“我不去你哪里,我要回家!”

“我家就是你家。”六爷懒懒地耍赖,一个紧急刹车,悍马就在居民楼下停了下来。

她死活不肯下车,开玩笑,上次就是来了这儿,跟他争论了一晚上的谁在上面谁在下面,还差点儿被吃干抹净,这次再上去,岂不是连骨渣子都不剩下了。

“我不去!”她坚持,两只手顶着车门,倔强的和他对视。

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无奈,男人双手一摊:“下来,我不对你做什么。”

真把他色狼防啊!他有那么流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