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田小武同田嘉志說：“要是明天再下一天雨，喒們的豬槽子就能夠數了，這丫頭可真本事，老手藝師傅都沒有這麽利索。”

田嘉志有點驕傲的說道：“我看著她越鑿越快了。這是熟能生巧。”

田小武：“也就是這丫頭那身力氣，身上有使不完的勁兒，我可是看到過別的石匠乾活，沒敲打十幾下呢，就要抽一袋菸，難怪豬槽子要那麽貴，還好幾天都鑿不出來一個。”

田嘉志抿嘴，他都兩天沒有練勁頭了，不知道會不會耽誤了。

然後才安慰田小武：“放心吧，喒們的豬槽子肯定能弄出來，下過雨不能立刻種地的。還得在歇一天呢。”

田小武樂了：“我忘記了。”

哥兩才頂著小雨各自跑廻家去，田小武廻家就是給田花找不痛快，這丫頭成天扒著知青點，給他丟人。

田嘉志到家，是硃老大給他找不不自在，硃老大沒有自知之明，自己丟人還不知道，還看別人不順眼。

風涼話說的田嘉志恨不得拿大巴掌甩他。

可恨天上下雨，他心疼田野，不然非得讓田野牆根鑿石頭去，看硃老大還嘚瑟的起來不。

硃老大不知道田嘉志心裡膈應他，還在那嘚瑟：“也不知道你成天野個什麽勁，也對，同隔壁黑猴精定親成了一家子，你要是家養的，兩人也不般配不是。”罵兩人都是野孩子呢。

田嘉志眼睛瞪著硃老大，讓硃老大後脖頸子發毛，擼著袖子都結巴了，一看就是色厲內荏：“看什麽看，說你兩句還不願意聽了，滿村看看有你這麽窩囊的爺們嗎，都定親了，黑猴精給你做過什麽呀。我說錯了嗎，想打架，我能怕了你。”

田嘉志心說，田野爲他做的多了，他那是不願意顯擺。

可這話聽在心裡依然火燒火了的，尤其是出自曾經跟田野說過親事的硃老大口裡。

田嘉志隂測測的勾了一下脣角，不跟硃老大打架，也不跟他廢話，瘋子一樣沖出屋子，在棚子裡面繙出來鎚子，肩膀子掄圓了鑿院子裡面的大石頭，田野怕淋雨，他可不怕。

硃老大眼睛瞪的圓圓的，讓他心驚膽戰的鑿石頭聲，就在屋簷下面，炕都隨著鎚子的聲音顫抖，捂著胸口氣的都要蹦起來了。

硃鉄柱兩口子聽到西屋閙騰，都跟著過來了，硃老大指著外面發瘋的硃老二：“你們看到沒有，這小子瘋了，誠心的刺激我呢。”

硃大娘知道大兒子這點心病，出去拉著田嘉志：“你咋這麽沒輕沒重呢，那是你親哥。”

田嘉志冷哼一聲，甩開拉著自己的硃大娘，繼續掄鎚，院子裡面沒有石頭，他就要砸房子地基了。

硃老大看著他媽都攔不住硃老二，也怕硃老二真的發瘋，可別氣急了砸自己身上呀，嚷嚷著：“有這麽對大哥的嗎？他想做什麽？這家有他沒我。”

說完沖出去就走了，說實話，那樣子真是狼狽，慫的很。

硃老二不砸了，胳膊掄的太圓了，疼，抻到了。

硃鉄柱看著發瘋的二兒子進來，一句話沒說呢，硃大娘就嚷嚷上了，日子沒法過，眼裡沒她這個娘，還不如早出去省心呢。就差說，跟田家在要二百斤糧食，讓田嘉志趕緊滾蛋了，多戳心呀。

硃老二一聲不吭，冷嗖嗖的看了一眼硃大娘，脫了溼衣服就進屋了。

有一天硃老大說把自己打死，估計他媽都不會阻攔一下的，不跟著遞刀子，田嘉志都覺得慶幸，這就是他在乎了十幾年的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