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过柴油的衣衫极易着火，一旦着火，整个人就会烧成一个火球，风铃走下溪水，正准备解下衬衣，她不觉向阿难看过去。

阿难转过了头，只留下潇洒的背影。

“傻瓜，我又没不让你看。”风铃耸着鼻子。

溪水微凉，皮肤受到刺激轻轻挛缩，风铃脱下衬衣和长裤，然后又褪下胸衣和底裤，赤裸着身体走到溪水中，她蹲下身体，将头埋在水中，过了几秒钟才抬起头。

乌黑的发丝如同水草般向四周飘散，风铃看着溪水，晶莹的星光在里面跳跃，月光浮在水面上。

幸福这东西就像星星一样，黑暗是遮不住它们的，总会有空隙可寻。

风铃快乐极了。

洗干净头发和身体后，风铃也将衣衫洗了一遍，晾晒在附近的树枝上。

“阿难。”风铃走向他。

他回过头，眼中触及风铃裸|露的躯体赶紧又转过身。

风铃嘴边轻笑，轻轻伸手拥住他，头靠在他宽阔的背后。“看着我，抱着我，爱着我。”

顿时阿难重重一怔，但他没有去抱那温暖的身体，也没去看那美丽的面孔。

“你看我呀！”风铃扯着他的衣衫。

阿难只得转过头，目光固定在风铃的面孔上，月光下面，她的面颊两侧都有红红的痕迹，阿难抚上她的面孔，她的皮肤很烫。“疼吗？”

脸上其实很疼，但是风铃的心里是很快乐的。“不疼，你抱着我就不疼。”她偷偷地笑。

阿难笑起来，他面上的无奈变得多了，但眼里的光一直温柔地像月光照耀。他伸出双手，拥住了风铃，那柔软滑腻的皮肤在指间摩挲，让他的心一阵阵地颤抖。

风铃仰头看他，画着京剧脸谱的面孔奇异地有一种妩媚温情的感觉，那其实并不恐怖的。

“我要你爱着我。”她固执地道。

“爱着你？”阿难不解了。

“是，用男人爱女人的方式爱着我，深深地爱我。”风铃踮起了脚尖，用嘴唇去触碰他。

“你不后悔吗？我只是一个丑陋普通的男人，你如果知道我的真面目，那只会让你厌恶。”

风铃摇着头，道：“你会让我觉得活在这世上的每一分钟都是幸福，我的生命中开满繁花，阳光包围我。”

阿难叹息一声，俯下头，风铃闭上了眼眸，霎时两片温热的唇瓣覆盖下来。

吻不深入，但很缠绵，四瓣唇始终相依相偎，就像他们的身体一样不能分开。

许久这个吻才结束，两个人的眼中都有一阵光，那是欣喜，那是渴望，又是慰藉。

风铃去解阿难的衣衫，忽然阿难推开了她，转身向山顶奔去。“阿难，阿难。”任凭风铃如何呼唤，阿难没有回过头，也没有停下来。

山风吹散了发丝，飘着，飘着。

阿难的身影消失了。

风铃猛地甩头，朝山下转过身体，与远处相接的天际似乎有一线鱼白色渗透出来。

黎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