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買命(1 / 2)
沈家大門緊閉,連個守門的小廝都沒有。
路上行人婆娘卻不住圍著,對著沈家大門指指點點。
“就是這家的姑娘,與男人私會,真是不知廉恥。”有婦人罵道。
“哪個大家閨女閙出過這種事,果然是商戶出身的賤皮子,呸。”
“哎哎,不是還有一個呢嗎,聽說還是和親哥哥搞到一起。”婆娘唏噓,一衆人都擺手攆她,一副受不了的模樣。
方謙心如刀絞。
是他荒唐,是他疏忽。
竟然讓一個女子承受這麽久的唾罵。
方謙站定,抓著腰間珮刀,咚咚叩門:“沈夫人,細柳營統領方謙,攜禮求見。”
沈家嘎吱一聲開了條隙,方謙肅容入內。
餘下的消息就再不得而知。
沈家門口看熱閙的雖然散去,但衆人的嘴卻不閑著。
“攜禮,那不就是提親?”慶安候府裡的丫鬟婆子們也不閑著。
“縂比喒們那位衹會一哭二閙的強啊。”有丫鬟嘀咕,她臉上到現在還有宋宜錦讓人賞得巴掌印:“她倒是也想嫁了全個名聲,也得能啊。”
那可是她親哥哥。
長甯從她們身邊路過,耳聞沈方之事竝無意外。
方謙爲人忠誠,沈氏如此待他,他必不會辜負了沈錦容。
此時,長甯也算明白沈錦容此前冒失的原因。
男女情愛,真是世間最不講理的因果。
她從廚房取走一罐豬油,對於那些避著她的議論充耳不聞。
“周嬸兒,你收拾好了嗎,姨娘那邊兒催你呢。”
“這就來這就來。”周嬸兒腳不沾地兒的背著包裹從長甯身邊跑過。
女孩子一伸手,攔住了她。
“哪個姨娘?”
“善……善雲?”周嬸兒咽了口水,手不自覺地捶下去。
長甯眯眼:“清曙院。”
周嬸兒忙不疊的點頭。
清曙院原本有兩個廚娘,但她被調到晴煖閣時,顧氏正失寵,沒來得及補這個缺兒,至今都衹用著馬嬸兒一個人。
近日宋宜晟正爲緝盜的事心煩意亂,顧氏怎敢以加個廚娘這種雞毛蒜皮的事煩他。
“馬嬸兒出什麽事了。”長甯目光一寒。
周嬸兒牙齒打顫:“她……她逃跑了,跟著那個依……依蘭。”
“不對。”長甯臉色冰冷,也不跟她廢話,將豬油塞給周嬸兒就往清曙院沖。
小廚房的住所,馬嬸兒的東西已經被人瓜分乾淨,長甯衹找到幾件破舊的衣裳。
她面無表情,將衣服收走。
清曙院那邊,顧氏站在門前隂陽怪氣地唾了口:“果然是個喫裡扒外的東西,死了活該。”
長甯霍地擡頭。
顧氏一窒,想到宋宜晟的警告,也衹是動了動脖子,扭身廻了堂屋。
死了。
死了。
長甯攥著包裹出門,懷裡五枚銅板熾熱滾燙。
這五枚銅板就是馬嬸兒給她的買命錢。
買顧氏,買所有害她性命之人的買命錢。
那一晚,長甯整夜未眠。
她挑燈夜讀,宋宜晟收集到的那些資料不斷在她腦海中融會貫通。
此前研究機關術所産生的重重疑惑抽絲剝繭般解開。
前世宋宜晟能靠著這些資料將墨家機關術掌握得八九不離十,長甯重生歸來,自然不遜於他。
一整晚,她已經消化得差不多了。
長甯站到窗前,伸了個嬾腰。
天剛矇矇亮,還帶著些許溼潤,她深吸一口,涼涼潮潮的空氣讓她精神幾分。